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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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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道乙气喘吁吁道:“和。。。。。。和一位商户。。。。。。准备卖给我们货物的老乡。。。。。。商量,说我们借口锅。。。。。。用一用。。。。。。他家两口锅。。。。。。就借给我们。。。。。。一口。”

很快,锅被安好了,谷川和于天一都笑了。

4

傍晚,谷川早早来到山洞小学。

清扫完教室,抹干净桌椅板凳后,谷川还特意往地面洒了些水。因为,他担心晚上来听课的人太多,地面干燥,尘土飞扬的,影响乡亲们的听课质量。

谷川忙完了上课的准备工作后,便坐在讲台上,温习着今天晚上要讲授的内容。一遍又一遍,谷川已经把今天课堂上要讲的烂熟于心。他相信,今天晚上的课一定会大获成功,乡亲们一定会对农民夜校的课程更加感兴趣,他的课一定会更加有吸引力了。

可是,八点多了,上课的时间早就过了,教室里却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

是乡亲们忘记了今天上课?不可能的,每周两堂课,周二、周六晚上六点三十分,雷打不动。大家的积极性很高,每次都很踊跃到夜校来上课,从来没有耽误过。无论如何,总不会所有的学呗都了上课日期,一个人都不来上课吧?

谷川似有所悟。

没有地方住,没有饭吃,这类生活上的难题,难不倒曾经历苦难的谷川。可是,乡亲们不信任,乡亲们的拒绝,让谷川震撼之余,痛心不已。。。。。。

沉默了许久后,谷川对着空荡汇的教室,开始讲课。

“同学们,今天是我们枫桥农民夜校第七课,讲授的内容是。。。。。。”

第二十一章

1

卓权来到枫桥村看望谷川。

揭锅掀被,屋里屋外端量完后,卓权心事重重地坐在门槛上。点着一支烟,并不去吸,只是专注地欣赏着淡淡上升的烟雾。

“卓书记驾到,寒舍蓬荜生辉。”谷川开玩笑地说着,想缓解有些尴尬的氛围。

卓权没有搭话,还在注视着眼着攀升的烟雾,眉头皱得紧紧的。

“卓书记,一路风尘仆仆,你辛苦了,请喝。。。。。。水。可惜,我这里没有龙井茶款待县太爷。”谷川恭恭敬敬地双手端来一碗泉水,“枫桥的泉水甘甜甘甜的,比城里的纯净水好喝多了。”

卓权表情严肃,仍然不为谷川的讨好恭维所动。

谷川心想,卓权一定是为他目前狼狈不堪的处境感到难过,为他的顽强觉得不可思议。

沉默了许久,卓权一挥手,奋力把手中的烟扔向远处。他慢慢站了起来,心情沉重地说道:“姐夫,你现在就回去,回省城自己的官邸,自己的家,坐我的车离开,让我的秘书江小鱼送你。”

“我。。。。。。我不能擅离职守!”谷川说。

“什么。。。。。。擅离职守?”卓权问。

“我。。。。。。我是中国远山首届国际枫叶节的顾问,是省委安排的,这件事情你清楚。现在,国际枫叶节正在紧张筹办中,我怎么能够说走就走,临阵脱逃呢?”

“谷省长,姐夫大人,你别当我还是小孩子,别糊弄我好不好?你的所作所为,难道我一点都不知道吗?”

“卓权,你可是一方皇长,可不能听了风就是雨,更不能制造冤假错案,草菅人命。。。。。。”

“行了,姐夫,别再演戏了。你的一举一动,县委都了如指掌。”

“卓权,你可要做青天大老爷啊!平民谷川可是顺民!”

“姐夫,把你的所作所为称之为阳奉阴违吧,我卓权于心不忍。可是,认定你思想层次低,对国际枫叶节的重要性缺乏应有的认识,又不符合实际。”

“过奖了,过奖了。”

“你反对我们远山县举办国际枫叶节,这一点我心里清楚得很。为到底该不该举办这样的大型活动,我们曾经争论过,而且还争论得十分激烈。观点对立,水火不容。”

“我的观点,至今未变。我始终认为,就目前远山县的实际看,举全县之力筹办国际枫叶节,是典型的形式主义政绩工程!”

“姐夫,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社会,形式主义、大轰大隆的政绩工程,在官场很流行。这类事情比比皆是。”

“你是说,既然是流行的,就有存在的道理?”

“是啊,好大喜功的高层领导不乏其人。”

“你的观点错误!百分之百的错误!感冒、痢疾也可以流行,难道也有道理容忍?”

“姐夫啊姐夫,你这是不讲道理。。。。。。”

“卓权,政绩工程,说到底是殃民工程啊!你可能没有认识到,你在重复我的故事!”

“姐夫,你言重了。现在我才认识到,我在你的眼里,其实始终是很单纯的热血青年,有勇无谋,热情有余,试图不足。而你,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深谋远虑的政治家。”

“政治家谈不上,经验也没有多少,但是,教训太多太多了。因此,政治智慧还是有一些的。这一点,可以不客气地说。”

“姐夫,置身政界,当然需要谋略,需要智慧。今天,我想告诉你的是,时代在发展,我们这一代。。。。。。政治精英,和你们的政治智慧不一样。你认为,我就真的天真到,把搞国际枫叶节看成救命稻草?寄希望于出厅制胜,把远山县经济搞上去?我当然不会傻到这种地步。于天宇更不会这样愚蠢。何况,如果真是这种智商,还搞什么政治?明摆着是仕途上的牺牲品!”

“既然你头脑这样清醒,为什么还极力鼓吹国际枫叶节。什么‘头等大事’,什么‘举全县之力’,这些可都是你们县里领导挂在嘴边的口号。我设想过了,这个国际枫叶节搞下来,全县上下要投入两千多万人民币。两千多万元啊,就这么打水漂了?远山是个穷县,全县每年财政收入才九千多万元,人吃马喝,根本没有团力搞经济发展和社会建设。这两千多万元如果用在发展农业产业化项目上,效果可大不一样,产出十分可观的!”

“姐夫,你恰恰忽略了政治帐。你是知道的,农业产业化项目周期长,并且同样有风险。而搞国际枫叶节这灰大型活动,影响大,感观效果又快又好。于天于县长是本土干部,人家极力主张搞国际枫叶节,我没有理由反对。何况,我是来镀金的干部,需要这样短、平、快,锦上添花、增光添彩的好事。我现在应保持的是头脑清醒,尽量避免受到不利因素的影响,尽愉安全地撤离。我感觉到,搞基层工作太具体,很难搞好。为官从政,越宏观越容易。告诉你姐夫,我已经得到消息,我可能提前结束挂职锻炼,回北京去,担任重要岗位重要职务。北方省委书记王大法也有意要留我,他已经向中组部提出,希望把我留在北方省,担任一个副少级城市的市委快讯。我们远山县的国际枫叶节,可是得到王大法书记首肯的,是‘皇封’‘御批’的活动,我们为什么反对?你不是告诫过我,从政为官,顺势为上策吗?”

“卓权,你的一番掏心窝子的话,令我对你刮目相看。卓权,怎么说呢?你成熟了,也世俗了。可以预期,你的官会越做越大,比我的官还大。作为你的姐夫,我了解你,也相信你在仕途一定会如鱼得水,顺水行舟。‘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我祝福你,但绝不欣赏。”

“姐夫!”

“且慢,卓权。你听我说。以前,你很崇拜我,我知道。我也毫不保留地把我的信仰,我的经验,都告诉了你。现在,我对自己长期信奉的从政理念,产生了怀疑。故乡之行,改变着我。。。。。。”

沉默,许久的沉默。

“卓权,好弟弟,我知道你关心我。姐夫这半百之人,心里有数的。今天,姐夫求你,此生就这一次。”谷川用乞求的目光注视着卓权,说道。

“好,姐夫,你说吧。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会帮助你。”卓权说。

“别赶我走,礼送出境也不行。”

“。。。。。。好吧。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卓权,什么条件我都能够答应你。”

“你好好当你的国际枫叶节顾问,可以不顾不问,但不要提任何相反的意见,更不能设置阻力,煽动老百姓消极抵抗。”

“还有呢?”

“没有了。”

“卓权,我是个老共产党员了。”

“那么,你更应该懂得政策和策略的重要性。”

“好吧。我祝你好运!”

“谢谢你姐夫!”

气氛和缓了,卓权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朝远处喊了一声,坐在车里待命的秘书江小鱼跑了过来。

“两件事。一是,昨晚省委书记王大法让秘书钟大木给我打了个电话,通知你在方便的时候,给王大法书记回个电话。二是,我姐姐卓娅通过我们县委,发了一封机要件给你。”

因为谷川没有手机,枫桥村仅村委会有一台电话。所以,江小鱼把他的手机递给谷川后,知趣地躲开了。

很快,谷川拨通了钟大木的手机电话。简单寒暄后,钟大木请谷川稍等。

“老谷,你好啊!”王大法书记的问候声很亲切。

谷川如休春风,连声回答:“很好很好,感谢大法书记的关心。”

王大法书记关切地询问了谷川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叮嘱他一定要保重身体。

“请大法书记放心,请省委放心,我身体很健康,山里的生活条件也很好,乡亲们对我很关照的。”

“老谷,你写的农业产业化调研报告我看过了,材料翔实,对策措施可行,很有指导意义,我已批示省委办公厅在内部材料上刊发。”王大法书记就农业产业化,又和谷川探讨了一番。

王大法书记似乎是很随意地,在通话结束前提到了即将举办的中国远山首届国际枫叶节。“你是省级领导干部,又是远山县国际枫叶节的顾问。你的态度,毫无疑问是代表省里的,地方上一定很尊重的。老谷,你是一位久经考验的高级领导干部,一定要时时刻刻注意影响。要始终和组织上保持高度的一致,要注意和主流声音保持和谐。。。。。。”

“啊,啊。。。。。。”谷川挂断电话,心里不住地合计着王大法书记话里的深层次意思。他敏锐地感觉到,王大法书记是在提醒他,希望他不要唱反调,反对举办远山国际枫叶节。

王大法书记话里有话,告诫谷川要顾及身份和影响,注意尊重政治纪律。。。。。。

一定是王大法书记听到了什么反映,了解到谷川不仅对远山县国际枫叶节持有异议,而且极力阻挠这一活动的举行。王大法快讯担心谷川在逆境中情绪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动,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因此,特意打来电话,给谷川提个醒。谷川想。

“看来,不仅是乡亲们拒绝我,组织上也不信任我了。”谷川在心里说。他的情绪立刻变得糟了,脸像被雾笼罩着的山顶,阴沉沉的。

等谷川稍微稳定下来,卓权把一封机要件递给他。

接过卓娅给他的来信,谷川挥了挥手,算是和卓权告别。

2

谷川

“几条杨柳,沾来多少啼痕,三叠阳光,唱彻古今离恨。”

我必须告诉你的是,老谷,我决定和你离婚!

不是心血来潮,我早已告别花季岁月;不是追逐时尚,似画般浪漫时光已遥不可及。我是在经过慎重思考后,痛下决心的,并且,义无反顾,决不反悔。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

做出这个决定,我感到如释重负。

虽然以政治为职业,但我的性别赋予我更多的温情。此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年冬日里的北京,我们偶遇的情景。一幕幕,清晰如昨。

说句实话,你是一位婚姻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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