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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仲符文的话，他不耐烦抬头，冲着门外大喊了一声进来。房间门被拧开，跟了仲符文几十年的老助理张浜走了进来，他对乔谦默点点头，径直走到了仲符文的面前。
“仲老师，仲夏回国了。”
仲符文听到“仲夏”两个字，脸立刻一黑，冷哼了一声，斥道，“出去！我在说戏！”
“仲老师……”张浜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说，“您和puck已经快三年没见过面了，之前是因为他在美国，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
“我说了出去——”仲符文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挥手撵他走。
“仲老师。”张浜纹丝不动，严肃的盯着仲符文。
“出去！”仲符文怒了，一拍扶手冲张浜吼道，“我没有儿子！你也不要跟我说！滚出去！”
“仲老师！”张浜急眼了，“您……”
“滚！！！”
在仲符文突如其来的暴怒下，张浜一愣，盯着他看了看，又瞟了坐在旁边不做声的乔谦默几眼，最终走了。
张浜一走仲符文立刻瘫在椅背上了，额头暴起的青筋还凸显着，疲倦的闭着眼大喘粗气。
乔谦默全都看在眼里，站起身来对着仲导微微鞠躬，“那仲老师，我先告辞了。”
“走吧，”仲符文抬起眼皮看他一下，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说完重新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乔谦默转身走出了房间，握着把手关上房门之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精疲力尽的仲符文。
“所以你想怎么办？”
高档会所的包间内，经纪人刘媛听说了仲符文和乔谦默之间的谈话后，皱着眉头问他，“谦默，你不会真的想找个男朋友吧？”
乔谦默翘着腿放松的靠着沙发靠背，低头看着酒杯中被自己轻轻晃动的红色液体，沉默了半天才轻笑出声，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只差一个金桐影帝了……”
“帮我处理一下，注意狗仔还有媒体那边，别让他们发现了。”
“好，我知道了，”刘媛点头，想了一下又追问了一句，“我来找吗？还是按老规矩查血查背景？”
刘媛除了经纪人的身份之外还兼职帮乔谦默拉皮条，她会这么问，乔谦默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让刘媛意外的是乔谦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她笑，“听说过仲夏吗？”
刘媛一怔。
乔谦默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掰着手指自顾自的轻声说道，“美国出道的摇滚小天王，三张白金唱片，二十一座luna奖杯。私生活混乱，男女通吃，绯闻不断，目中无人，酗酒闹事，殴打狗仔，聚众飙车，还摔断过腿……呵，我一直很好奇，仲符文真的认为齐新是孟柯么？我怎么不这么觉得呢。”
“仲符文不拍电影几年了，现在突然跳出来接了那么个不出名的《戒毒》，我看过剧本，到时候真拍出来能不能审过都是问题，你说他图的什么？”
乔谦默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媛，“我跟他认识也快十年了，人前人后他从来不主动提这个“很出名”的儿子，媛媛，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浅浅的抿一口杯中酒，“仲符文拍成名作《仲夏夜之梦》的认识了超模Jessica，未婚先孕有了仲夏，后来名声大了却一心一意的只拍电影不搞男女情，我跟他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潜规则过哪个，冰清玉洁了这么多年，到像是为谁守身一样，仲夏是他的独苗，他却只当没有这个儿子，不奇怪么？”
“仲导让我去偷人，去找隐秘的快感，你说，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我找谁会比找仲夏更刺激？”
“谦默，”刘媛了然，“你准备怎么办？”
“仲夏回国签了哪家公司？”
“环娱唱片”
乔谦默手指扣着酒杯一下一下的点，盯着空气深思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赵立华这个笑面虎肯出大价钱买仲夏一定会物尽其用，赵总做生意最让人放心了，我们是不是该增持一下环娱的股份了？”
刘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明天到工作室我就让他们办。”
乔谦默点点头，“嗯，帮我细查仲夏，包括他所有的绯闻，十八线的小明星都不要放过，我全要看到。”
正在低头忘小本子上记着的刘媛一愣，抬头疑惑的望向乔谦默。
乔谦默笑了，“浪子最怕情深，总会有用的。”
刘媛点点头，合上笔记本，把东西收拾好放进手提包里，起身正要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思考再三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道，“谦默，仲夏可不是善类……”
乔谦默抬眼看她，“所以才刺激。”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容貌，男人身上的独特气质却突然被黑暗放大，让人感受了个真切。刘媛心里坦然了，对他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乔谦默坐回沙发里，仰头靠着沙发背望着华丽的顶灯发呆……
3
急促的喘息声戛然而止，一声低低的呻吟，接着是满足的叹息……
仲夏瞪着眼看天，大口大口的呼吸平缓咚咚咚心跳，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提起裤子，拉上拉链，回头望着又已经是衣冠楚楚的男人，笑了笑，伸出手，“乔老师，久闻大名。”
乔谦默客气的笑笑，握住他的手，“彼此彼此。”
仲夏和乔谦默一前一后从顶层花园下来，一进宴会厅，环娱老板——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笑着走过来，“puck，我当你又溜了呢！”
仲夏皱皱眉，扭头就想走，男人赶紧一步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哎，不要急嘛，我为你办了这么大个party，请了那么多人，你好歹也给我待到十二点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仲夏啧了一声，甩开他的手，插兜，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你少带点乱七八糟的人过来，我待到明天早上都没问题。”
男人依旧和颜悦色的笑着，“那怎么行，你现在是我的摇钱树，我不给你浇浇水，你将来怎么给我摇钱啊。”
仲夏嗤笑，不再跟他啰嗦，扭头往帅哥美女堆去了。
男人也不恼火，转头对着不远处的乔谦默，笑道，“乔老师，看见没，就这样的，就这一个，我的。”
乔谦默笑笑，望着仲夏的背影，一言不发。
环娱买下仲夏花了大价钱，所以人一到手就要物尽其用。仲夏回国不过两个月，环娱就为他发了一张EP，办了三场庆功宴，还拿下了两部热播剧的主题曲，这样的待遇，加上公司出钱造势，仲夏这两字两个月来就没下过娱乐版头条，各类音乐榜单上榜榜有名，就连微博热搜他都没出过前三。
当然，仲夏自己也很争气，从迎新宴上被拍到和嫩模摸胸掐臀，再到后来被拍到与环娱旗下的新人小鲜肉凌晨吃夜宵，隔三差五一条猛料，估计想下热搜都难。
环娱老总拿着报纸笑眯了眼，还是那句老话，“就这样的，就这一个！”
郁镇涛靠着墙，默默看着眼前虚掩的房门，微微蹙眉，手伸进裤兜摸了摸，抓住了香烟盒，默了两秒，松手，不动声色的推开房门。
屋里很黑，殷红的窗帘像是胶在墙上的，严密的挡住屋外的光线，屋中大床上起伏的轮廓隐约像是躺着个人。郁镇涛轻轻走到床边，俯视着床上的人，半饷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单手推推床上的人。
床上裹成长虫的被桶动了两下，又安静了。
郁镇涛皱眉，大力推了一把。
床上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掀被子坐了起来，顶着满头乱发皱眉瞪眼，气势汹汹的瞪着他。
郁镇涛叹了口气，哄道，“行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啊。”
床上的人——孟柯猛的抬手“啪”的一声重拍被子，依旧不甘心的瞪他。
郁镇涛心虚的笑笑，“我……”
孟柯啧了一声，别开脸一晃手，“算了。”
“CUT；休息一下，下午再重来一次，齐新起来的太快了。”
仲符文拍拍手扭头去找水杯，片场的工作人员立刻一哄而上，补妆的补妆，调整道具的调整道具，送剧本的送剧本……
齐新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穿上助理送来的拖鞋从床上下来，对乔谦默一笑，露出一颗顽皮的小虎牙，“乔老师，辛苦了。”
这是他的习惯，每场戏结束都会对乔谦默恭敬的道一声辛苦。
懂事。
乔谦默笑笑，“你也幸苦了。”
助理拿着保温杯过来，乔谦默就着他的手喝一口温水，就起身往休息室去了。
《戒毒》电影里的所有场景都搭建在了一个闲置的大仓库里，仓库在郊区，进出只有一条盘山公路，好在离仓库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镇，剧组的人平时就住在小镇唯一的招待所里。
乔谦默端着保温杯路过导演休息室的时候，仲符文刚好开门出来，他手里也拿了个保温杯，看见乔谦默就意味深长的笑了，举杯做了个干杯的动作，调侃道，“乔老师，辛苦了。”
乔谦默点点头，回了句，“彼此。”
仲符文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余光里看见过道那头制片主任拿着一叠文件匆匆向他走过来，便笑哈哈的撂下句结束了请你吃饭就走了。
乔谦默回头看着仲符文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笑了一下转身继续往休息室走。
感觉还挺微妙的。
现在的每一次见仲符文，乔谦默都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从他第一次上了仲夏之后，第二天回到剧组，仲符文挪着虚胖的身体再在他眼前晃悠的时候，乔谦默就欣喜的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心虚。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和仲夏偷情的次数越多，见到仲符文这张他熟悉到不能再熟的老脸时越有源源不断的新感触涌上心头，乔谦默感觉到了，也牢牢抓住了。他带着这些莫名的感觉再去品剧本，对《戒毒》和郁镇涛的理解也就入木三分了。
于是，再站在仲符文的镜头前，他对上孟柯，心里的活动复杂了点，眼里的情绪丰富了点，仲导满意了。
“很好，再接再厉。”仲符文盯着监视器看完当天的镜头后，拍着乔谦默的背满意的说。
于是，乔谦默就和仲夏“再接再厉”了，见面的频率从十天半月缩短到了三天两头，做爱的地点也从高级酒店的顶层露天花园到凌晨大街上随便一条阴黑的小巷，从环娱庆功宴的卫生间隔间里再到刚才拍戏的那张大床。
总之就是各种惊险刺激的来，仲夏倒是挺开心，说他们是在和满城狗仔玩心跳。
昨天夜里，乔谦默和他在今天一大早就要用来拍重头戏的那张“孟柯卧室”里的大床上抵死缠绵了半宿。完事之后，仲夏穿好衣服，没像以前那样拍拍屁股就走人。他坐在床边，就坐在今天乔谦默拍戏时坐的位置上，看了一会叼着事后烟哑然躺在黑色大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的乔谦默，突然伸手抽掉他嘴里的烟，扑上去给了个情色的热吻。
乔谦默来者不拒，任由他舔咬吮吸。
末了，仲夏满意了，放开他笑的很开心，顺手把烟塞进自己嘴里，“那乔老师，我走了，明天见。”
乔谦默仍旧盯着天花板，对他挥手，“慢走不送。”
4
晚上仲符文也没请他吃什么好的，就小县城唯一一家深夜还在营业的馆子，要了俩小炒，俩冰啤。
仲符文坐在塑料凳子上握着啤酒颈仰头大灌一口，舒服的感叹一声，“啧，夏天就得这么过！”
乔谦默夹两口菜，笑笑，“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