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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荌见到他这幅样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愣,心下涌起了不好的预感,攥紧了衣袖努力忍着肩头的颤抖。
刘筱亭也没多余的时间多说多问,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一准儿是冲堂主来的。查看了车驾,留下了她的婢子和小厮,领着余荌一人进了天津城的练兵营。
推开了议事厅门,刘筱亭一侧身。 。让出道儿来给余荌。
她站在门槛处,深呼了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直视前方,与那桌案前的人目光相对。
他胸前缠着厚厚的纱布,上头星星点点地透出些猩红血迹来。正是大雪将至的时候,身上也没有多穿一件儿,就披着一灰银披风。
听见了开门的声响,堂主抬起头看向刘筱亭,直到余荌从刘筱亭身后出现时,他原本无波的神情有了些松动,变成了疑惑和惊讶。
没等他反应过来,余荌就含着泪冲了进来,绕过了桌案把他抱了个满怀。
像是撞到了伤口,他疼得皱起了眉头。身子僵得很,双手楞在半空中。。觉得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余…余小姐…”他犹豫着开了口。
虽然觉着自个儿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
但这里里外外都有人看着呢,再说了,和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抱在一块儿,传出去不就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嘛!
他似乎忘了,自个儿和陶阳能顺利出城全靠这姑娘和诸葛那一架打出来的啊。
还扯什么名声。
“你知道我多担心嘛…”
“啊呜——”
她在他肩头蹭了蹭鼻涕。
“他们…他们都说你死了!”
“啊呜呜——”
她哽咽着咳咳两声,又蹭了蹭鼻涕。
“吓死我了——”
堂主皱起眉有些无奈,余光一扫正好对上了刘筱亭有些不自在的眼神。
刘筱亭皱眉瘪嘴,说不清是尴尬还是嫌弃,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再看。
“那个…”
堂主莫名又觉着有些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推开了余荌。
“余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是替九良来看看你的。”余荌攥着袖口,擦着自个儿通红的双眼。
这人好好地现在她眼前,她总不能说出要给人扶灵的话吧!
是替九良来看个心安的,也是为了我自己来看的。万一,要是万一的万一…万一你不在了,我就带你的尸体回京。
“九良知道我遇刺了?”他一下就皱紧了眉,和刚才无奈又好笑的样子不同。
他养大的周宝儿啊。
“嗯。”余荌点点头,嗓子还是有些浓,道:“为什么传回京的消息是你们都…”
“我们沿途有人保护。但有一批人是不能现身的。”堂主道。
哪怕他们都死绝了也不能现身,那一批人唯一的任务就是传达消息,不到最后一口气绝不倒下。
只是没想到,太师的人连暗士也发现了,为了不让京城收到消息,沿途杀了暗士,为的就是扰乱二爷的思绪,打乱计划。
“那…”余荌想问出口得话又停住了,似乎明白过来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暗士经受了刺杀,只能拼命留着口气儿把消息带回京城;毕竟只剩下一个人,没有多余的时间,暗士自然也没办法确定堂主的生死。
盛京的人一看。 。暗士都伤得这样惨重,自然就会误会堂主和陶阳也生机渺茫。
余荌神情有些空,像是还没换过劲儿来。这刚一放松,又想起来,急急问道:“那二爷他们知道了吗?你们的计划呢!”
“他当然知道了!”他笑着,觉着这个问题真有些不可思议。
小辫儿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还活着呢!他们遇刺是不可避免的,不被刺,这太师又怎么会安心呢?那天遇刺后,进城拔了剑就没事了,当晚从天津传入盛京的书信还是他亲手写的呢。
默了默,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九良不知道我还活着?”他问。
“当然了!”说起这事儿就气。。余荌吸吸鼻子,道:“就知道你们遇刺了,都说生死未卜。我那天去看九良,那一副憔悴的样子…吓得我都以为…以为…呜——”
以为你死了啊!
说着说着,她鼻子一酸又捂起嘴哭了起来。
堂主安静下来,垂眸不语,指尖儿在桌案上一下又一下地敲着。
“哈哈哈——”
余荌被他的笑声一惊,抬起头来,满眼泪痕一脸怔愣地看着他。
堂主摇了摇头,笑声里有些嫌弃。
这小辫儿,真是仗着自己旧伤未愈就得意啊。居然把消息瞒得这么紧?九良都不知道,那大林一准儿也不知道了。
诶,真想看看郭齐麟听说陶阳受伤了是个什么表情。
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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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亭,好好歇会。咱们,整装待发。”
都下了好几场雪了,该回京过年了。 ~。
第一百零七章 夫妻
今儿一早又下起了大雪,比前两天的都冷都重。整整下了一天,一直到黄昏末了将入夜时,也不见雪停。
大先生去了书院,二爷一早也去上朝了。
一个要护住书院儿的孩子们,一个要护住九五至尊位上的人。
夫人一天都在佛堂念经,心如止水。
杨九原本是没多想的,心里头一直隐约不安着。这事儿不过去,怎么都没办法放下心来的。
一直到,入了夜,院外隐约有铁甲兵器声的响动。
自从入了冬,府里府外都是精兵护卫,有些声响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只是这一回,杨九却没法儿平静下来了。
她在屋外,见到了董九涵。
“王妃。”董九涵行了礼,规规矩矩地垂下了眸不看她。
“你…”杨九不知道自个儿的嗓子从什么时候变得沙哑起来。道:“你怎么在这。”
他一直是在辫儿哥身边的,寸步不离,无论去哪儿都是辫儿哥的左右手。
但凡见了董九涵,不必猜想不必寻找,二爷必定就在一旁。
他怎么会在这。
九涵低着头,吱吱呜呜的说不清一句话来。随即一拱手,领着身后的护卫就要走了去。
“是不是今天!”
杨九的指甲扣进了掌心。
九涵沉默。
“就是今晚了…”
否则。 。你不会在这里。
杨九眼里一酸,忍不住皱眉闭上了眼。心里头难受得直想哭。
混蛋。
你要护君卫国你就去,为什么还要把你的人留下!保住我有什么用,你不在有什么用!
二爷是大先生一手教出来的孩子,承继了先生的才学,也承继了与先生无二的胸怀大义。
这样的情形下,他们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放下家人,唯独不能放下心中坚守的职责与道义。
二爷进宫了,是忠。
把护卫留下,是爱。
“王妃…”九涵咬了咬唇,说道:“二爷说,让您放心。”
二爷还说。。一旦宫变,让我立刻带您撤离。
不用管他。
“外面怎么样了。”杨九忍着酸涩道。
九涵想了想,实话实说:“太师的一支卫队已经包围了郭府。”
一旦逼宫事成,那些人就会进来,把郭府上下锁拿下狱。
他被留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一旦看见宫城方向放了荧绿烟火,立即带人从正门厮杀出去,营造乱象。
再让另一名参将领着王妃从守卫松懈的西侧门杀出去。
岳云鹏岳大人安排了人马在西侧门不远处的暗巷,只要王妃她们出了这个门就能保住性命。
这个时候也不能走,不能打。一动,这消息就会传进宫,白白让二爷分了心。
只能等。
“他身边儿的几个近身护卫都在这了吧?”杨九舒了一口气,神色淡然。
看着她这一副看破生死的神情,董九涵突然就生出了些不安的感觉。
“是。”九涵道:“差不多都在这了。”
二爷走时,把能留下的都留下了。
“你带着他们,秘密离开。”
董九涵一愣,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听明白杨九的意思。
她道:“进宫去,去帮他。”
“我知道,你们一定能帮得上他。”
“他也一定需要你们。”
只是因为有妻子,有牵挂,他才变得越来越不果断,许多事都以杨九的安危作为前提。
“王妃…”董九涵皱眉看着她。除了惊讶还有犹豫。
“我是他的妻子,就算帮不到他,也不能拖累他。”说这话时,杨九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去吧。”她说。
“王妃!”董九涵一下就红了眼,拱手俯身,单膝跪地。
“你以为,他不在了我还会活着吗?如果会,当年我就不去西北找他了。”杨九抬头。 。霜雪落进了眼睛,融成了眼泪。
一旦事败,他绝无可能生还。
那救她出去,又有什么用呢。
“去吧。”这一声,不是杨九说的。
是夫人。
略有年岁的苍老,却十分亲和温柔。
夫人挂着笑意,比起杨九来,夫人看起来更是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她穿着一身朱黄衣裳,看着十分端庄大气,是极少有的正装。
夫人说:“好孩子,都去吧。”
董九涵和身后的一支护卫个个儿都红了眼。。忍着眼泪跪下,郑重地给夫人了磕个头。
转身离去。
他们都是二爷一手训练出来的精兵,不动声色地出个门的本事还是有的。
只是这一趟,生死不知。
杨九转过身来,师娘就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做的好。”
“师娘…”杨九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嗓子里的哽咽怎么忍不下来。
师娘,我不怕死,但是死了就见不到辫儿哥,也听不到他唱《锁麟囊》了。
“不怕。”师娘说:“咱们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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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衣裳,要么是庆功宴,要么是哀悼堂。 ~。
第一百零八章 生死成败
二爷和张鹤伦守在了大殿外。
一个时辰前还能看见天边儿火烧云的艳丽,这会儿,暮夜雪浓连城门都看不清了。
“没想到啊…”张鹤伦颇有感慨地念着这句话,摇了摇头。
二爷现在大殿门前的石阶上,背手看着眼前一片火影摇曳,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诶,爷们,想什么呢?”
这语气还和平日里一样亲和,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还带着点儿玩笑的意味。
二爷一转身,对上了岳师哥的目光。笑道:“辛苦您了。”
“说什么呢。”岳云鹏不甚在意,站到他身边儿一块儿看着宫门方向,语气微微可惜到:“诶,一想到和你们俩死一块儿,我这心啊…”
“不。怎么个意思了?”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张鹤伦在一边就站不住了:“我们俩和您一块儿去咯,那也是亏了好吧!”
“你要脸不要脸啊,哈哈——”岳师哥一下笑开了,虽然眉目里没有过多的轻松笑意,但总归是说笑:“小辫就算了,诶就你,你这个长相啊哈哈…”
“我怎么了我?”张鹤伦背手出脚儿,一副流氓站姿,一本正经道:“诶就爷们这长相啊,出去扫听扫听啊,那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
“拉到吧你。”岳师哥白了他一眼,笑得原本就小的眼睛成了一条缝儿。道:“人姑娘瞎啊?扫听你。 。人都不搭理我。”
张鹤伦撸起袖子,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儿,道:“这是动用暴力才能说明白了啊…”
如此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