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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安克尔不屑冷哼,“别说这些有的没得。看你在协会中也深得高层的重视,没想到真实的你如此不堪,连这点心魔的摧残都经受不起。”
奥尔多没有反驳,在角落里坐着不说话。
“等这次回去了,可别怪我将这件事书面上报,你的状态太不稳定,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通过考核的。”
安克尔数落不停,霍法阻止了他。
“行了,别说了,再说他情绪不稳定,那怪物又会变强。”
安克尔一肚子意见,但他也相当忌惮噩梦中的怪物,硬生生选择了闭嘴。
四人不再说话,他们围着火堆坐成一圈,某种悲观的情绪在他们中间开始传播。
在黑暗的加持下,大脑犹如插上了幻想的翅膀,开始止不住的去勾勒黑暗中可能出现的东西。
霍法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他忍不住的想到其他人,想到自己一年级的时候和两个朋友在霍格沃茨草地上起玩牛仔和印第安人的游戏。自己的两个朋友会躲起来,偷偷地往外瞅,然后偷偷跑到另一棵树边,再次躲起来。
这时,霍法就能看见她们的裙子或长袍在林中斑驳的光影中摇曳,随后他就会拿魔杖对着她们“开火”。但是即使打中了她们。她们也不愿意把衣服弄脏了,总是拒绝躺在草地上装死。
至于霍法,他每次都会死得既惨烈又真实。在他看来,这场游戏目的就是自己两个朋友想看到自己以各种方式死掉,然后看着他在地上打滚变脏。
回忆往事让霍法不由得想,自从他从英国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后,他没有寄过任何一封信给他的朋友或者导师。他所有的行动对他们而言都是秘密。
所以,他并没有收到来自米兰达,邓布利多,或者奥西维亚的信或者明信片。这跟未来哈利在五十年后的探险全然不同。也许在他冒险的时候,他的猫头鹰会衔着信在世界各地往来,让他不间断地跟外面的世界保持紧密的联系。
如果他写下求助短信,说他想要吃巧克力蛋糕,应该几个星期后就能收到。
霍法心想,如果自己死在这片黑暗中,大概没人会知道。也许对那些朋友来说,在他决定失联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或许克洛伊说的没错,双重的死亡早就降临在他的身上,他已经腐朽,已经堕落。
“霍法,我们究竟要怎么离开这里?”
克洛伊的问话打断了他的幻想,他抬起头,发现那两个德国巫师也眼神炯炯的看着自己。
没有人希望继续呆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他们希望自己能再给出一些重要讯息。
霍法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可以观测的信息太少,完全不足以解开这噩梦的本质。”
片刻的沉默之后,安克尔站起身,“够了,这黑咕隆咚的地方真是讨厌,光坐下去和等死无疑,我觉得还是主动出击来的好。”
“没有魔法,你拿什么出击?”
霍法嗤笑,“外面那怪物就算有魔法也可能打不过。”
“如果奥尔多失去意识呢?”
安克尔说道,奥尔多悚然一惊,面色苍白的看着自己表情冷酷的同伴。
随后,安克尔陡然从屁股后面抽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好的一块木棒,重重的敲在了奥尔多的脑袋上。
咚!!
一声颇具质感的闷响,奥尔多应声倒地。
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了一个大包。
克洛伊倒吸一口凉气,往后一缩,霍法立刻站起身,一把抄起火堆里的一根火把,站在克洛伊身前。
安克尔却扔掉了手里的木棒,摊开手,微微一笑。把手背在身后,绕着火堆转了一圈。
“刚刚修女唱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奥尔多情绪越稳定,怪物就越弱,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奥尔多失去情绪,那怪物就会消失。”
霍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但就因为这种猜想便一棍子把同伴敲晕死过去,这家伙未免也太无情了一些。
“做个交易吧,巴赫。”
“什么交易?”
“我来收集观测信息,你来想办法带我们离开这里。作为报酬,等出去之后,我可以放你和勒梅小姐离开。如何?”
“你不怕你上面的人怪罪下来?”
“老实和你说吧,我不在乎。穆勒。曼斯不过是个只会画饼的麻瓜,我在他手下工作只是帝国巫师协会的安排。他的任务我就算完不成,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霍法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奥尔多,缓缓说道:“可明知要被出卖的交易还要做,那我未免也太蠢了。”
“别这么急着下定论,我亲爱的巴赫先生。这只是观察的一环,如果外面那怪物消失,说明噩梦已经结束。你稳赚不亏,如果没有。。。。。。”
“如果没有。”
霍法打断了他。
“如果没有,我们只要继续实验了。”安克尔笑了笑:“直到找到离开梦境的办法。”
克洛伊低声说道:“别答应他,霍法。”她走到奥尔多身边,按着他的颈部动脉:“他只是想利用你。”
“相互利用罢了。”安克尔自信的说道:“看来勒梅小姐对男人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霍法点点头,走到被堵上的洞口,把耳朵贴在上面。安克尔瞥了愤怒的克洛伊一眼,露出一丝讥讽且嘲弄的微笑。
听了片刻之后,霍法转过头:“没有任何声音,你的做法似乎有点作用。”
“太棒了,果真噩梦结束了么?”安克尔振奋的拿起火把来到洞口附近,也把耳朵贴在上面。
外面没有一丁点声音,静谧的就像宇宙真空。
“有效果。”
安克尔说道:不过光听没用,我们得出去看一看,才能确定那怪物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你说的很对,真他妈对极了。”
霍法不咸不淡的说道,他让开一个身位:“那你来给我们开条路吧。”
“你可真够意思。”安克尔淡笑着抱怨了一句,伸手想把之前被怪物撞落的碎石搬开。
然而他伸手一摸,脸色就变了。因为不知何时,那掉落碎石组成的障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光滑而完整的石壁。
他不敢相信,又仔细的摸了一遍。
毫无疑问,这石壁完整到连最精美的仪器都找不到一丝缝隙,仿佛它从天地诞生之初便如此完整。
“这是怎么回事?”在火把的照耀下,安克尔面色带着困惑和惊恐。
霍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如你所见,我们已经被彻底困在洞窟里了。”
第232章。31,黑洞
英吉利海峡。
沙恩霍斯特战舰的甲板。
一排船员和一群小孩抱着脑袋跪在地面,而在他们身后,站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持枪士兵。强劲的海风过,士兵头顶钢盔上的绳带和铁片撞击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声音。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双黑色的短靴从他们面前踩了过去。他一边踩一边数,数到结尾,又从尾到头的数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七。。。。。。”
甲板中间。
穆勒曼斯坐在一张椅子上,面无表情,眼神阴鸷的看着那些跪地的水手还有他数数的手下。那漫不经心数数的声音让他头疼。这些该死的巫师竟如此愚蠢,排成两队一眼扫过去就能解决的事,偏偏要拉成一个长队,天知道他们有没有学过数学。
“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声音把他拉进了记忆的漩涡之中,他想起那条从自己面前沙沙拖行的黑色长袍,还有长袍主人那苍白的头发。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寒冬,他奉命从慕尼黑的精锐部队出发,前去柏林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他依稀记得自己从欧宝卡车上下来后,看到的那长达几百人的队伍。
以及在那个黑暗的大厅之中,格林德沃也是如此,漫不经心的清点着人数,他依然记得对方那冰冷刺骨的手指从自己脑门上划过去,就像一把冰刀,边划边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从头数到尾,没人愿意直视他的脸庞,只能听见他的声音飘荡在黑暗的夜空中。
“。。。我不在乎你们是麻瓜,还是巫师。不过,在选人之前,我想知道你们灵魂的品质如何。”
那家伙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偷,强盗会说灵魂。挑夫,船工会说灵魂,富商,政客会说灵魂,战士,杀手会说灵魂,麻瓜和巫师都会说灵魂。可究竟什么才是灵魂呢,谁能回答我?”
漫长的队伍在他寒冷的手指下寂静无声。
“无人回答,那看来离觉醒为时尚早,温室中生存的花朵不会明白什么是灵魂,更不需要灵魂。唯有当人一无所有之际,方能明白何为灵魂,唯有生命痛苦卑微之际,方能触摸灵魂本质。我想,每个人都拥有觉醒自己灵魂的潜质,而激发这潜质的钥匙便是痛苦,没有痛苦,没有灵魂,所以。。。。。为了找到我想要的那一个。。。。。”
他摸出了黑色的魔杖,微微一笑。
“钻心腕骨。”
红光一闪而过。
“大人。”旁边的呼唤将曼斯从回忆中唤醒,他慢吞吞的抬起头:“数清楚了?”
“三十七个人。”
他低声说道。
“只有三十七个人。”
“是的。”
“他们呢,找到了么?”
“没有,我们搜遍了方圆二十海里所有的地方,包括海底,但没有发现勒梅和巴赫的任何踪迹。”
“这样啊。。。。。。”他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道:“付出两名协会巫师的代价,就抓到三十七名麻瓜,我是有多么愚蠢。”
“之后怎么办?”旁边的手下不安的问。
“直接去英国本土,防止勒梅先我们一步潜逃。”
“不,我是说奥尔多和安克尔怎么办?”
黑袍的问话让曼斯眉头紧锁,他站起身,来到甲板边缘,看着远处浩渺的海洋还有翻卷的白云,沉默不语。那群被俘虏的麻瓜在他身边微微颤抖,如同海浪里的木板,不知命运在何方。
“随他们去吧。”曼斯终于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就算真找不到,也要把损失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
他说完,身边的黑袍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怎么,我的吩咐你没听见么?”
“曼斯先生,我有句话必须要提醒你。”黑袍俯身说道,“奥尔多倒还好,但是安克尔,安克尔隶属克莱斯特家族,那是欧洲最著名的巫师豪门之一,他们家族不仅在巫师界,即便在麻瓜领域,是非常有名。安克尔的父亲,更是协会高层之一,如果找不到他,只怕。。。。。。”
“只怕我会性命难保,是么?”
“很有可能。”
。。。。。。
。。。。。。
梦境的诡异多变再一次超出了安克尔的意料之外,刚刚的山洞还是碎石嶙峋,转眼便是完整如璧。上面甚至都找不到一丝缝隙。
他摸着墙壁,喃喃道:“还讲不讲点道理?”
霍法心想做梦还要讲道理就有鬼了。
虽然看安克尔吃瘪他心里莫名有些暗爽,但心底真实的那抹不安却怎么也无法驱散。
这已经过去快两天了,他压根就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实体在什么地方,可能在大海上飘着,可能被别人抓过去了。
最糟糕的是,他的依旧没有办法储存哪怕一丁点的魔力,对当前糟糕的局势没有丝毫的掌控力。
身后的克洛伊突然喊道:“喂,你们两个,看这边!”
两人转身一看,只见克洛伊指着地面,一脸的困惑。他们走到奥尔多倒下地方,看到五米开外出现了另一条小径。
那条小径呈一个洞口形状,里面是一路往下的残破阶梯,它黑洞洞的,幽深的仿佛直通地狱